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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在朝鲜所经历的两次美军空袭

作者:绯笙幽火 时间:1年前 我要投稿

内容介绍:此时空中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,有人抬头看上去,远处飞来了一架飞机,在空中慢慢地盘旋着,越飞越低,连机身上涂的太阳旗,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。第一次看见飞机的人们,兴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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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刘淑简介:刘淑,原志愿军第38军第二任军长江拥辉夫人。原名孙彦绍,山东省日照县人,1925年6月出生,1937年12月参加革命,1939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,先后任区妇救会工作员、妇女委员、妇救会长等职。1945年参加八路军,任山东军区1师2团供给处会计,东北野战军1纵队1师供给部出纳。抗美援朝期间,任38军留守处教导队队长、指导员等职。于1951年3月和1952年11月二次入朝。1955年转业到地方工作,1985年在沈阳市卫生局离休,享受地专级待遇。2013年10月13日在沈阳逝世,享年88岁。
  我的母亲刘淑
  1950年10月22日,我38军在上级编成内,与兄弟部队一道,雄纠纠、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,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。父亲江拥辉,在38军副军长职务上随部队入朝参战,在朝鲜度过了令人难忘的近三年时间。
  经过一、二、三、四次战役,双方战线基本上稳定在三八线一线。由于38军在第四次战役中损失巨大,未参加第五次战役。
  此时的38军,部队既不能回国休整,又要在朝鲜继续打下去,有许多事都要做长期安排。在国内留守的女同志,过去她[作文https://Www.ZuoWEnHUi.Com]们天天盼望出国,看到兄弟部队有的回国休整,自然也盼望自己部队回国休整。
  母亲刘淑当年26岁,此时在位于铁岭的38军留守处任教导队队长,她同其他已婚的女同志一样,平静生活的表面,掩饰不住的,是她那牵挂着炮火连天战场的内心。部队刚出国时,就传来了军作战科长王乾元牺牲的消息,更是让她加重了心里的负担。紧接着,天天从报纸上、广播上和前线来人口中,得知了朝鲜战争,是完全不同于抗日战争和国内战争的另一种战争形式,前线将士们正在进行着前所未闻的残酷战斗。当前线传来胜利的消息时,她们一起为了万岁军的光荣欢呼,当前线传来部队伤亡严重的消息时,她们也在默默地为牺牲的同志难过。
  而在朝鲜前线的部队,半年过去了,现在终于得到了休整的机会,压在心底的思念,谁也抑制不住了。一封封家书像雪片似的从遥远的前方飞到了留守处。不久,在梁兴初军长的亲自安排下,在国内38军留守处的已婚女同志们,开始入朝与自己的亲人团聚。
  几个月的分离,母亲一直在为前线的父亲担心,特别是从传来的消息中,得知了连38军军部和志愿军总部都挨过敌军大炮和飞机的轰炸,就更加为父亲的安全担心了。
  当通知她入朝时,母亲马上交接了工作,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,同别的家属一起来到了丹东(当时还叫安东),准备入朝。入朝的前一天,她们就住在丹东锦江山上部队的营房里。当时的丹东,还不像现在这样高楼林立,从山上驻地四处望去,视野辽阔,可以清晰地看到对岸的朝鲜。母亲站在山上,久久地望着满目荒夷的鸭绿江南岸新义州,隐约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。当天晚上,旅途疲劳的母亲睡的正香,被一阵阵密集的高射炮的射击声所惊醒,紧接着,伴随着射击声的,是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,许久才平静下来。第二天天亮,才知道是敌机轰炸了江南岸的桥头。母亲不安地思考着,不知道过江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。
  当得知母亲即将入朝的消息后,父亲高兴极了,在约定的时间里,特意让自己的司机王贵山,提前开着吉普车到鸭绿江江边,来接她和另一位带孩子的家属。她们坐车趁着夜暗刚入朝1个多小时,乘坐的吉普车就被美军的夜航机发现了。成串的照明弹挂在空中,像节日的彩灯一样,把黑暗的夜晚变成了白昼。危急之时,小王让她们赶快下车上山。母亲跳下车,架着抱着孩子的家属跌跌撞撞的向山上跑。为了吸引敌机的注意,小王开着车向前急驶而去。站在山上的她们俩个人,亲眼看着飞机上机关枪喷射出成串的曳光弹划破了夜空,打在地上崩出道道火光,俩个人谁都没说话,都在暗暗叫苦,心想这下小王可完了。敌机飞走了,周边变得安静下来,天上的照明弹还残留着昏黄的亮光,慢悠悠的向下坠。此时的母亲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要不是打仗,这样有彩灯的夜晚多美呀!是呀,年轻的母亲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夜空挂着低垂的星星的景象,她甚至对眼前的这一切有些着迷。随着照明弹最后一丝亮光的息灭,她猛然从现实中惊醒过来,小王怎么样了?!俩个人连忙摸着黑,连滚连出溜的下到了山下公路边,向小王车开走的方向望去,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。只盼着能堵着过路的车辆,然后再想办法找。万幸的是过了一会,小王开着车回来了,谢天谢地,小王没事。就这样,她们有惊无险地安全到达了38军军部所在地〈楣南里〉,母亲见到了分别几个月的父亲。
  我的爸爸妈妈
  就在这里,结婚7年的他们孕育出了爱情的第一枚结晶。也经历了更多的空袭。到了军部没几天,就遭遇了入朝后的第二次敌机轰炸。
  母亲后来跟我们说,第一次入朝,在军部第一次遭到空袭时,警报声一响,心有余悸的她就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,和其他几位家属一起相互招呼着往防空洞跑。当看到梁兴初军长、刘西元政委和父亲,还有管松涛参谋长、吴岱主任等其他的军首长都在那没动地方,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、该干啥还干啥时,急得直跳脚,大声吼着:你们干吗呢!飞机来了,还不快跑!可梁军长和刘政委他们,不但不跑,反而看着她们的着急样哈哈大笑,嘴里还在说:你们胆子也太小了,这么怕死,没事,炸不着。你说你的,我跑我的,母亲和几位家属,不管不顾的跑进了防空洞,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爆炸声,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真为外面的人捏把汗。等一会飞机走了,她们走了出来,梁军长他们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,而且还拿她们打趣,说怎么样,没吓着你们吧?耿直的母亲怎么也想不通,飞机来了我进防空洞不对吗?没错呀。你们为什么不进防空洞?
  多年以后,母亲回忆这段往事时,还在说,那时候你父亲和你梁伯伯他们的胆子怎么那么大?没过多久,这些来队家属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来。
  前排中间是我的母亲
  母亲并不是在朝鲜才遇到过空袭,她第一次挨飞机炸是在1938年。当时的母亲,虽然已经在我大姨的影响下,参加革命快一年了,但13岁的她,内心里还是一个偏辟乡下的小女孩,对外面周边的一切,充满了好奇。这天的天空格外晴朗,远方不时有隆隆的炮声传来,好多天了,村子里的大人们,都在议论着日本人要来了。此时空中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,有人抬头看上去,远处飞来了一架飞机,在空中慢慢地盘旋着,越飞越低,连机身上涂的太阳旗,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。第一次看见飞机的人们,兴奋的叫着跳着,根本没意识到会有什么危险。家里大姨第一个冲出家门,做为大姨跟屁虫的母亲和二姨、小舅,也紧随着人群,跑到村里的空地上,仰着脸,呆呆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。忽然有人说:快看快看,飞机上掉下来个东西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紧盯着这个越落越快的小东西,直到它落入了村子里的打谷场,轰的一声巨响,是炸弹!这下好了,所有的老少爷们、小脚老太太和大脚小媳妇,全都跑的一干二净。年少的母亲跟着大姨,拚着一口气跑回了家,进了门,几个人蹲在坑沿下,吓的大气不敢出。过了很久,确定飞机飞远了,才相互约着出了门,走到打谷场,看到炸弹把地上炸出了一个坑。母亲后来说,那个炸弹坑很小,和后来在朝鲜看到的炸弹坑根本没法比。幸亏当时打谷场里没人,村里的人一个也没伤到。
  1945年,母亲参军随部队来到东北,参加了多次大小战斗,见到的空袭就多了。三战四平时,她所在的一纵一师供给部,有两次也遭到了国民党军飞机的袭击。第一次她们住在一个当地的地主家里面,空袭时,全体人员都跑到了野外隐蔽,等飞机扫射完走后,她们回来,听到了一阵阵痛苦的猪叫声。好奇的母亲走到房东的猪圈,看到了一幅有些残忍而又令人忍俊不禁的景象。一头不大的小猪崽,恰好被机枪弹打中了尾巴根,小尾巴整个被打掉了,疼的小猪吱哇尖叫着,在猪圈里面左冲右突的乱跑。当讲到这一段时,年迈的母亲脸上,露出了孩子般的天真笑容。
  可没过几个月,辽沈战役期间,他们供给部的一位副科长,就让飞机给打死了。当时他们师后勤的车队正在公路上行军,传来了空袭警报声,所有人都跳下车,散开到周边,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。只有这位副科长不在乎,自己继续留在了车上。当飞机俯冲下来扫射时,他把头探出了车外观察,一棵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头部。母亲后来看了这位牺牲的副科长,“人坐在车里,头伸在外面,子弹从太阳穴穿了过去,血流了很多,但脸上没有多少,都淌在地上了”,“很年轻,白白净净的一张脸,能干,可惜了”。母亲多年后还能回忆起这些细节。而刚入朝所经历的空袭,让母亲第一次真正有了害怕的感觉。
  爸爸妈妈抱着我大姐
  相聚是甜蜜的,也是短暂的,母亲回到了国内。10个月后,他们的长女在沈阳202医院出生。为了纪念在朝鲜的短暂团聚,大姐名字就取了军部驻地楣南里楣字的谐音,叫江嵋嵋。得知自己当了爸爸,父亲兴奋不已,多次托回国的同志给母亲带去了缴获的午餐肉、炼乳等美国罐头,还有让母亲尝了一口就吐出来的叫做咖啡的苦东西。1952年底,母亲抱着出生10个月的大姐,随祖国慰问团又一次来到了朝鲜,与亲人团聚。这时,已任38军代军长的父亲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。父亲高兴极了,抱着女儿左看右看的看不够,接下来的日子,还经常自己动手给大姐换洗尿布。白天外出工作,晚上回到招待所的第一件事,就是不顾浑身的寒气,抱着女儿亲上两口。有时候熟睡的大姐,被父亲那冰凉的脸一贴,立马惊醒大哭起来。急性子的母亲却从来不抱怨平时文静、此时很显鲁莽的父亲,只是微笑着从父亲怀里接过大姐,轻轻地哼着摇蓝曲,耐心地、慢慢地在房间里一遍遍来回走着,哄大姐再次入睡。
  父亲的警卫员张羽叔叔很喜欢小孩,经常的帮忙抱大姐,有时候大姐哭闹时,他就从母亲手里接过大姐,举起来,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颠啊颠的玩。每当这时候,大姐就会停止哭闹,发出一阵快乐的笑声。有一次,大姐又骑在张羽叔叔的脖子上,高兴的笑个不停,军部里其他来队家属也在旁边帮着逗大姐。大家笑着笑着,突然,张羽叔叔啊呀的叫了一声,把大姐从脖子上放了下来,大家奇怪地近前一看,原来是小嵋嵋用童子尿给张羽叔叔洗了个头!这下,大家笑的更厉害了。多少年以后,张羽叔叔来家里时,母亲还当他面拿这件事说笑。
  此时恰好是入朝作战二周年,性格内向、从不爱张扬的父亲,特意找来负责照相的同志,给他和母亲、女儿,拍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家欢。
  几天后一个白天,38军军部所在地遭到了敌机的空袭。当时部队的住宿条件已经比刚入朝时有了很大的改善。母亲住的地方,是一座紧靠山体防空洞用木头搭建的房子。房子有两个门,除了向外开的门外,还有一个门是直接通到防空洞的。此时已经十分习惯了敌机轰炸的母亲,听到警报声后,并没有像第一次入朝时那样进入防空洞隐蔽,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坐在房子里,抱着女儿与其他来队家属扯着家长里短。
  这次敌机空袭一共攻击了两次,当敌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俯冲下来时,母亲能感到抱在怀里正熟睡的女儿,突然浑身一颤,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身体,手指甲狠命地掐进母亲的肉里,一声不吭。炸点离的很近,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,桌子上的一些杯子都被震到了地上。母亲此时低头看怀里的女儿,只见大姐睁着眼睛,一点表情都没有,只有两只小手还是抓着母亲的身体不放。敌机飞走了,母亲她们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房子,准备看看被轰炸的现场。从旁边焦急地跑过来的警卫战士问她们:你们刚才进防空洞没有?!母亲大大咧咧地说:“没有啊,就在房子里呆着,怎么啦?”,战士用手指了指房顶,她们抬头看到,在房子和山体的结合部,横着一枚未爆炸的凝固汽油弹。这才感到一阵阵的后怕,又一次的万幸!在今年纪念抗美援朝作战70周年之际,家里的人还和大姐开玩笑说:应该给你也发一枚70周年的纪念章,因为你也到了朝鲜,也许能算最小的志愿军吧?而且是经过了战火生死的考验,在鬼门关上真正的走过一回。母亲在朝鲜呆的时间不长,可经历过的空袭,给她的一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。就是她到了晚年,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。现在母亲已经离开我们7年了,我经常在想,亲爱的妈妈,你和爸爸在天堂之上还好吧?我想你们,家里人都想你们。

      文章标签: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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